九云山的人一个接一个上门,朝朝再从容也有些慌了,迟留和离鸾这两个臭味相投的狗东西素来和他不和,以前总和他对着干,朝朝势单力薄没少被他俩欺负,相约着前后脚出现,给他找不痛快膈应他,真是气煞朝朝了。
朝朝想撵人走。
尹云之很反常,明明Yin着脸又极力掩饰装作无所谓,还很好客:“既是朝朝的外甥,那就去寒舍坐一坐,吃杯茶水。”
朝朝听得害怕,娇声劝道:“我这傻外甥害羞,脑子有时不甚清醒,容易犯糊涂,不方便到处做客,得在家好生歇着,晚了,狗娃别贪玩了就先回去吧,以免你娘又打你屁股,骂你混账玩意儿了。”
“狗娃?”迟留冷笑。
朝朝去推几乎是要随时炸开的迟留,“你什么你呀,莫不成还想我送你,想都别想,狗娃这么大人了,该克服那怕黑的毛病了,都要娶媳妇的人,别像个小孩老是吓得尿裤子,舅舅有正经事要干,自个回去,乖。”
尹云之皱眉道:“朝朝,你外甥心智不全怎的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。”
“爹,他皮糙rou厚,咱们甭管他,先回家吧。”
两人一唱一和,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明说,把一旁的迟留自动忽略掉。
这儿离县衙挺近,尹云之挥手招来了个值夜的衙役,“小宋,过来。”
那高壮的衙役提着刀一阵风跑来,“大人,您有何事。”
尹云之偏头悄悄吩咐了几句。
衙役点头哈腰拍着胸脯,“放心吧大人,小人一定把人送到家。”他抱着刀,凶态毕露,道:“请吧。”
迟留没有动,只冷眼看着朝朝逃难般的身影,他不屑与一只手指头就能弄死的凡人动手。
这里人多,迟留不会动手,朝朝底气很足,逞了一时口舌之快,好生痛快,朝朝心满意足,他不敢掉以轻心,迟留的为人,朝朝是再清楚不过,那是心胸狭隘有仇必报,朝朝拉着尹云之就跑。
一溜烟回到家合上门,朝朝勉强把心放到肚子里,他出了一身冷汗,仍强颜欢笑,“哟,爹,想不到你还挺机灵的嘛。”
尹云之喘着气,扶着墙啐道:“我还看不出你俩那点猫腻?哼,外甥,怕是你那表哥野情人吧。”
朝朝很得意,轻蔑道:“手下败将而已,爬我的床,他还不够格。”
尹云之好心道:“他比之前那个人更不好惹,你当心些。”
朝朝呸了声,大言不惭道:“有何可惧?我堂堂狐——胡作非为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会怕他,我让他一只手都能打败他。”
“可别闪着舌头。”尹云之翻白眼,戳着他的额头,“惹一堆麻烦,我可别不会管你。”
朝朝昂首挺胸:“他就算来了,我也不会怕他!”
话音刚落,一阵Yin森森的寒风刮来,地上卷起飞沙残叶。
“朝朝。”Yin魂不散的人不知何时杵在背后。
朝朝不禁抖了抖肩,他愣了几秒,动着鼻子嗅了几下,闻到迟留的味道,扭头看迟留的脸近在咫尺,险当场吓飞了魂,他推开尹云之失声叫道:“爹,快跑!”
尹云之未来得及做出对策,就瞧见朝朝落入了迟留的毒手,他给迟留揪住后颈,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破嗓惨叫,“你这日狗的,有本事正大光明单打独斗,下黑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。”
迟留面无表情骂了句,“呱噪。”暗地里的手不知做了什么,朝朝全身一震闷哼一声,收敛爪牙,竟乖乖地闭了嘴。
“朝朝!”尹云之急红了眼,上前要去扶软了身子的朝朝。
却不想迟留早他一步揽住了他的腰身,迟留不像离鸾那样有所顾忌,与尹云之转弯抹角虚与委蛇,他直截了当,目空一切幽幽道:“这是我家主人后院逃出的贱奴,我要将他缉拿归家,无关紧要的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尹云之恍若未闻:“我若偏要管呢?”
尹云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一个,在人高马大的迟留面前哪有他逞强英雄救美的份,可他还是踏出了脚,跃跃欲试要从他手里夺下迷迷糊糊的朝朝。
“你把他怎么了?”尹云之担忧地望着朝朝:“他怎的不说话了,你把他给我放下!”
迟留啧了声,抬手就想要运气施法把这碍眼的凡人除去,朝朝用尽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,及时阻止了他,有气无力警告他:“你莫要忘了九云上的规矩。”
滥伤手无寸铁的无辜凡人是大忌,迟留不甘为这点破事损己,他不多说废话,尹云之对他构不成威胁,迟留扛起朝朝越过尹云之就要走。
尹云之疾步去追,“你要把他带到哪去?”
迟留一脚踹开他,他越行越快,腾云驾雾很快把尹云之抛在身后,尹云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他眼睁睁看朝朝被带走。
尹云之心里七上八下,他猜想此人诡异的身法,不像是凡夫俗子,肯定是何处修行之人,修行之人他只认识天虞山的林弄染,想到林弄染要在端城长住不会辗转各处,尹云之大喜过望,急急忙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