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喝醉了酒,阳光微醺。
南木无聊地摆弄魔方。
身边人来来往往,步履匆匆,热闹非凡。
着片讲着中文的土地,拥有着四所超大型孤儿院,东南西北。每所孤儿院相隔十万八千里。
他在很小的时候,就来到南院里。
现在,快到了南院的吃饭时间。那些小孩子闹腾得很,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。南木有些烦躁,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暗处的角落里,显得与这片世界格格不入。
一片Yin影突然压下来了。
“南木。”
一个声音低声呼唤他一句。
那孩子在光影里扬起下巴,睫毛微颤,他歪着脑袋,嘴角扯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:“嗯,怎么了?”
“你妈让我接你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,把魔方收到斜挎包里,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。
那个妈妈,那个母亲,许圆梨,是他第一次来到象牙塔里,接他回孤儿院的人。她自知不能闯关回到现实世界里,就跟她的爱人收养了南木,组了家庭。
如今,许圆梨是南院的副院长,他们在南院五公里处的繁华都市里,有一个家。
有妈妈,爸爸,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。
表面看起来多完美。
父亲林海从第九层塔里下来后,偶尔去贩卖点情报,带带人闯关。
母亲在南院工作,照顾新生儿。
所谓新生儿,不过只是那些刚刚入塔,迎来新生的一些小破孩儿。
两人都计划在塔里度过三十岁,然后迎来死亡。
在塔里生不出孩子,于是,两人领养了南木。
之前一切都很美好,
孩子认真学习,父母努力工作。
这是许圆梨渴望的——家的模样。
南木跟着眼前的女士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的南院的学习所。一路上,大大小小的人都笑着朝女士问好,但都刻意地忽视了他。
那孩子也无视那些的存在,漫不经心地跟他们擦肩而过。
上了一辆银色的车,他在后座兴味索然地嚼起了泡泡糖,摸了摸口袋里的圆珠笔。
眼前开车的女士,叫杨晓,是他的心理医生。
“南木,今天你感觉怎么样?好多了吗?”杨晓一边开车,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南木。
那孩子吹出了一个泡泡。
“现在看你Jing神状态好了不少,应该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吧?”
泡泡被打扰到,“碰”地破了。
南木歪头看着她笑:“你放心吧。”
“那就好,”杨晓看起来松了一口气,“至于你妄想出来的少年,最近还有出现在你的梦里吗?”
他猛地扭过头,脸上出现了狠戾的表情,一闪而过,杨晓完全没有看见。
医生说他有妄想性障碍,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,源于Jing神分裂症的原发性妄想。
他偏执成狂,相信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或弟弟。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,就活在世界某个角落里。
杨晓自顾自地说着,一点点细数他以往的恶劣事件:“你从小时就开始拿头撞墙,好似得了焦虑症一样。你不知道你妈妈担心死了吗?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懂点事,居然还在她面前自残,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。”
南木深深地呼气,把各种情绪深深压在心底,垂首,诚恳地道歉:“对不起,我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杨晓有些洋洋得意:“你看看,要不是我医术高超,你能那么快恢复吗?”
南木把头看向窗外,把手缓缓地伸进口袋,下一秒,他将掌心用力地摁向圆珠笔的笔头。
尖锐的刺痛感穿来,压抑了内心蠢蠢欲动的冲动。同时,一种畸形的快感涌上心头。
眼前这个心理医生明显非常不合格,但南木懒得跟母亲提出换医生的要求。
说白了,他知道,医生也救不了他。
这世界上能救他的就只有那一个人。
可他把那个人弄丢了,一直不停地找啊找,但是再也找不到了。
阳光透过车窗,悄悄爬上那孩子修长白皙的手指,在他指缝中留下了界线分明的Yin影。
不动声色地拿出纸巾,在背包里擦拭掉掌心的血迹。
车子不停地开着,远处是黄昏,太阳的暮年。?
黑暗渐渐吞噬光明,撕咬着太阳的光辉。太阳挣扎着,无助地被染上赤红。最终,黑色笼罩了世界。
几缕惨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,幽幽地指引着迷途的人们归家。
“你自己上去吧,”杨晓把车停到了小区门口,“今晚的谈话算是在车里已经完成了啊,记得喊你爸给我打这个月的工资。”
“谢谢阿姨。”南木表面无情地打开门,头也不回地走向黑暗。
“嘿,你这小屁孩儿怎么这么不懂事?我这么年轻还叫阿姨?”杨晓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