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,缘分这东西,真的是过时不候,不论怎么挽回都没有用吗?
“薛祁,上来。”
薛祁听见薛予羡这般说。
他迅速上楼,抱拳施礼:“世子。”
薛予羡转过头,他负手而站,长身鹤立。
他端详了薛祁一会儿,便浅浅开了口:“公主没有收?”
“公主将礼物送给了华心县主。”
薛予羡面上染上苦涩,轻轻掸了掸衣袍:“罢了,她就是那样的性格。”
坚定到几乎可以说是执拗,八匹马也拉不回头。
“没关系,有陛下圣旨就够了,时间还长,我总会让她回心转意的。”
薛祁没有答话,亦或者他不知道怎么告诉世子,昨天陆侍中一个晚上没从公主寝殿出来……
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斗争时,耳边响起薛予羡的声音:“宜凛矿场究竟是什么,查的怎么样了?”
薛祁道:“属下没有出上京,只能按照世子所说追溯。”
“属下发现,这与秦王去凛州有关,既然是矿场,甚至很有可能与遂宁侯有关。”
“哦?”
“属下查到,王爷有接济流放的宁家人。”
薛予羡眉头紧皱:“还有呢?”
“没有了。哦,对,昨日楚王殿下向王府下了拜贴。”
第52章 纠缠(一) 陆绶,怎么就不肯放过他,……
楚王宋珩下拜贴给靖安郡王府?
薛予羡双唇紧抿, 双眉紧蹙,坦言之,这位楚王殿下与靖安郡王府的关系, 倒也不用下拜贴来知会。
“楚王是光明正大下的拜贴?”薛予羡问。
“是。”薛祁回答:“好像是以世子与公主的婚约为名义下的。”
薛予羡心中暗笑, 皇家的人哪有这么热心肠的人?
就连成华当年, 为了披露凛州山月关非陆绶战之过,不惜拿命来赌,直接火烧了暖玉阁。
更何况,这些紧盯着皇位的皇子们。
只是 , 说起与公主的事, 这位楚王殿下, 似乎格外用心些。
早在数月之前,薛予羡就能感觉得到他在撮合他和成华公主。
他停留良久,细细回想着这位楚王殿下的行径。
“他来找父王?”薛予羡像是打通关窍, 声音带了一分疑问。
“是。”
“可笑,我的婚事, 他找父王, 父王却不知会我?”
薛祁不解地抬眸, 却对上自家世子了然的笑。
梆子声遥遥,仿佛自另外一个时空传来。
午夜梦回,薛予羡惊醒坐立,一抬手,眼尾又是泪水。
这已经很长一段时间。
他披上一件单薄的衣服,绕到书房, 只点了一盏暗灯。
屋内昏昏沉沉,他的心一如这场景,不见光亮。
“予羡……宜凛矿山还是要遮掩好, 你可不能消沉。”
“待到上京来人,这些事情还需要你去亲自处理……”
父王的话时时回荡在他的耳边 ,如今他竟从梦里找出了缘由。
宜州和凛州是北疆门户,两大州横连北方土地,矿产暗暗埋伏于高低起伏的山峦之下。
朝廷登记在册的山脉,不过是上京官员巡视时登记,又有谁会真正走完宜凛二州近二十城。
至于边塞重臣,朝廷虽然倚重,但是事关国运民生,朝廷又不得不防备。
故而守边的将领,总会想方设法与朝中重臣有些合理的关系往来。
但这笔经济账,却决不能是私藏矿山。
银矿铸银,已是破坏民生。至于铁矿,那无论是否有僭越心思,都已是板上钉钉的叛臣。
宜凛矿山,正是这样的一座山脉。遂宁侯与父王共同保守了这个秘密。
薛予羡不敢想,他的父王是想借着往来买卖更进一步,成为朝中无可撼动的塞王,还是……
他想到这里,身上竟然惊出一身冷汗。
幸亏秦王当年没看出宜凛山的地理异常 ,否则那父王别说接济遂宁侯遗属,就连王府,也少不了连根被拔起。
薛予羡指尖轻轻触过案上所有有关陆绶和公主的消息,他带着几分散漫拿出其中一封。
陆绶自请去宜州。
薛予羡一顿,陆绶不是秦王,他Jing通刑部和工部事宜,他的目标会不会是宜凛山呢?
万千心思缠绕,一向沉稳的薛予羡难得生出烦躁。
他在堆满信封的桌案上像是魔怔了一般,将所有东西一张一张翻看。
三月初八,成华公主前往昭明寺为陆绶求佛珠保佑。
三月十五,成华公主车驾自皇榜楼下接送陆绶。
……
五月中旬,成华公主同陆绶共处一室,同塌而眠……
从陆绶第一次出现,公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,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