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送走了某条银色的河流,让夏天的绿点亮了它,使得它露出的潭水如翡翠碧玉,澄澈透亮。细小的鱼儿在湖底偷偷吐出透明泡泡。
警察把南木再次请回局里,仔仔细细的盘查了他。
可那个孩子就如同北市冻结的潭水一般,全都是静止不动、无波无澜的。
当他走出警察局的时候,粉红色的天空下了很大的雨,那些水滴从云层里坠落而下,滴滴答答地跃进人间。
他没有带伞,直径走进了雨幕中。雨水瞬间笼罩了他,城市依旧灯红酒绿,只不过蒙上了一片轻纱,朦胧胧的。
苍穹粉橙色的云温柔华丽,或浓或淡地四散在天边,整片头顶漫出奇异朦胧的粉。而有几片黑色的云,与这些颜色纠缠在一起,如同梵高用画刷在shi漉漉的色彩上刷了几片黑。
而云层下方就是如注暴雨,把整个城市拢住了,如图美艳妇女脸上的面纱。
而城市灯火星星点点地分布在雨中,南木就在灯火旁慢悠悠地走。
他讨厌大雨,下雨天会让他感到非常的冷,他怕冷。
雨水打shi了他的衣裳,雾霾色的长袖衫shi漉漉地黏在了皮肤上,白色的球鞋也shi透了。
他的软黑的刘海不住地淌水,长睫毛上沾了一两点水珠,挺秀的鼻梁上也时不时滑落几滴。朦胧的灯火点亮了他Jing致的侧脸。
“小木?”
隔着一条不远不近的马路,林海撑着一柄深蓝色的雨伞,望见了那个男孩。
他沉静的走在雨里,带着蓬勃与绝望,还有一种难言的坚决。狂乱的大雨纷纷打在他身上,他就这样缄默地走着,身影纤细单薄,但不动如山。暴雨都扑不灭他身上坚定的光。
“你怎么不打伞?”林海踩过积水水来到了他身边。
“父亲?”那孩子鼻翼扇动,嗅了嗅空气中chaoshi的味道。
“你看你全身都shi了,快点回家吧!”看着温顺的少年,林海在暗处的内心有什么在涌动。
南木乖乖地任着林海把他牵回了家。
他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,许圆梨把他关在家里那也不许他去。要不是警察来询问他,估计他现在还是被锁在玻璃橱窗里。
两人缄默地走着,暴躁的大雨慢慢的变得平稳,最后消失不见。黑夜又重新笼罩了大地,即使第二天光明会破开黑暗,但到了那个时间点,它又会姗姗来迟。
夜幕沉沉的压下枝头,树枝都被压弯了腰,叶子死气沉沉地耷拉着,时不时淌下几滴水。
南木安静地走进浴室,蓬头洒下温暖的热水,冰冷的身躯逐渐升温,但依旧是麻木僵硬的。
浴室里氤氲的雾气升腾,打在玻璃上凝结成一个个小水滴,南木用纤细温软的手指摸了摸唇峰下的沟壑,还有腿间的茶花——这是南乔给他留下的印迹。
水滴哒哒地落在地上,清晰可闻,在这点余音里,勾起了五天前餐桌上的杂谈。
“母亲……我今天可以去北市吗?”
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母亲。
许圆梨吃饭的动作突然一顿,她犹豫了片刻,缓缓摇头:“不行,外面太危险了,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南木咬了咬下唇,“我想南乔了。”
提到南乔,许圆梨表情有点微妙。
“宝宝,你知道吗?南乔他……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,你爸爸打听到,他居然涉嫌毒品。他还总是打打杀杀的,你跟他在一起玩容易学坏。”
南木垂首,摸到了口袋的圆珠笔。
——早就坏掉了啊,已经坏得回不去了。
多久没有碰这根圆珠笔了呢?好像自从找到南乔起,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它的锐利出触感了。
不动声色地让自己再次感受它尖锐的疼痛,南木心情这才好受了一点。
“说不定这次杀人……就有可能跟他有关系,他身边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善人……”
“母亲,”南木突然抬头,打断了她的话,“请不要这样,不要说别人的闲话。”
“你可以不喜欢他,但是不能在我的面前说他的不好。”
许圆梨咂咂嘴,她安静了片刻,选择了沉默地吃饭。
当林海查了南乔的信息回来之后,许圆梨就已经下定决心,绝对不能让两人再见面了。
南乔太危险了,南木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学坏。他应该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,老老实实在自己眼皮底下。哪里也不去,哪里也别乱跑,绝对不能离开她。
于是她就这样决定了南木的人生。像摆弄Cao控布娃娃一样。
在南木十八岁的时候,内心好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还没来得进萌芽,就被掐死在了土里。繁花似锦的年华就这样凋零枯萎。
他心里有个小人一直挣扎着,想要破土而出。
但是许圆梨一遍遍地告诉他:“不,你不可以,不可以出来。”
以前的往事变得依稀可辨,但他们大多也是枯燥无味,记不起来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