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看你,又不是小孩子,还坐在地上哭呢。”不远处一个红衣男子撑着一把伞走过来,走到了无鸾面前,撩了衣袍蹲了下来。他的声音十分温柔,还带着那么一些专横,“脏兮兮的,还不起来?”
无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,有些发呆的看着面前的人。
“你真是太不乖了,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。”东门泽抱怨道,他伸手将无鸾拉起来,轻轻抚摸他的面庞,“别哭了,我在这里啊。”
无鸾伸手想要拥抱东门泽。
可是,他的手揽空了。
面前的人儿突然的消失,无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,回首,那里空无一人。
“主人,主人……”十刃立在无鸾旁边,看着陷入梦靥的无鸾,他有些心疼的轻轻推了推无鸾,想要让他从梦靥里摆脱。
惨烈的战斗之后,巫尔扎和轩辕都是元气大伤,双方各自撤退重新部署,也让伤员休养一番。
现在东门泽的名字从无人知晓突然变成了一个传奇,有人痛骂他,说他逆天而行,终将给轩辕带来灾难;其实他们平素都会说,逆天而行,一定会受到炎龙的惩罚,可是如今,炎龙随着东门泽一起灰飞烟灭。
也有人感叹东门泽真是太让人捉摸不透,一直生活在炎龙信仰统治下的子民,居然有一天会杀死自己的信仰。
很少有人会理解东门泽,现在的轩辕陷入一阵信仰恐慌里面,庇佑的神灵已死,那么轩辕靠着谁来保护?
对东门泽的正面评价,直到多年后才首次出现。
无鸾却也是,在东门泽死去之后才懂的。
“主人,您想吃点东西么?”十刃见无鸾睁开了眼睛,他现在都不敢无鸾的眼睛,那双美丽的瞳仁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灵性,空洞的让人心疼。
“你去把时隐参军叫过来,本帅有问题要问他。”无鸾并没有沉溺在悲痛和伤心里,淡淡的吩咐。
可是他越是这样,十刃没来由的越是担心。
悲伤压在心底,一旦爆发,将会是毁灭的吞噬。
“是。”十刃很快消失在空气里,没过多久,外面传来了叩门声,时隐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袭素白色的丝绸袍子,乌黑的发丝用一根白色的丝绦缠住,青色的靴子,脸色有些苍白,这一身的打扮衬得他更加脆弱,那些白有些刺痛无鸾的眼。
就像,丧服一般。
“时隐参军可还安好?”无鸾抬抬眼,沉静的问出来。
“末将很好。”时隐对无鸾草草的行礼,嗓音有些沙哑,“不知太子殿下让时隐来所为何事?”
“现在恐怕是军心大乱了吧?”无鸾低低的说,语调却没有什么变化。
时隐眸子中闪过一丝水汽,他点点头,清了清喉咙:“现在将士无一不在揣测泽少爷的身份以及……您的身份,四处的谣言让军心动摇厉害,前些日子慕将军下令禁言此事,散播谣言者斩,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,有些东西埋在心底里,反而更加惶惶。”
“现在去召集三军将士,本帅要对大家解释这件事。”无鸾起身,现在他已经感觉好多了,身体渐渐的恢复过来,自从东门泽身份暴露的那一刻,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很多事情都明白了。
他明白了为何东门泽从十六岁就开始性格大变,开始不务正业流连烟花之地;他明白了为何东门泽会那样宠爱桃夭;他甚至明白了安贝罗王根本不是自己杀死的。
时隐有些发怔:“殿下……”
“去吧。”无鸾的目光与他对上,里面的笃定和决然说服了时隐,时隐领命而去。
十刃默默的走进来为无鸾换上衣服,同时他依然有些担忧。
无鸾望着镜子里十刃微微颦蹙的眉,突然说:“他用生命想要换取的结局,不就是这个么?我怎么能让他徒劳呢?”
十刃不明白无鸾话里的意思。
东城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轩辕的士兵,大家小声窃窃私语的讨论着。一旁的将士,以慕将军和韩将军为首的一众将军参军也已经全部到齐,大家都耐心的等待着无鸾的到来,等待着这个处在争议中心的人,怎么给天下一个交代。
烈日炎炎,却没有人抱怨。
没多久,无鸾走到了台阶最高处,他的目光在面前一大众将士身上划过,整个东城的声音马上消失了,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。
轩辕无鸾一身银色的战甲,阳光在他身后衬托出光晕,他挺身而立,身子欣长,气质冰冷,他本人就像一把开封的刀剑,显得越发锋利耀眼。
太子殿下从十六岁开始纵横战场,此后的八年,一直南征北战,开疆拓土。只要是士兵,无论官职大小,无一不知道轩辕战神太子之名,他们中有很多甚至还和无鸾一起并肩作战过。
“诸位一定很好奇前些日子那场血战中杀死炎龙的人到底是谁,也应该很好奇轩辕王室到底出了什么问题,但这些事情本帅并不会告诉你们,因为这些事情是只有皇帝陛下才知道的。”无鸾已经改变了对轩辕皇帝的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