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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华宫书房,傍晚。
严云启眉头紧锁,慢慢的喝着茶。
宁无心在旁边坐着陪着他,却并不说话。
严云启想,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到了一个死到不能再死的死胡同了。
明妃一案,他毫无线索。
明妃如何从房间里消失,他想不到。
琴妃一案,他毫无线索。
陈皮瘦rou粥是怎么被下毒的,他想不到。
柳昭仪一案,他也毫无线索。
砒霜是怎么进去汤药里面的,他还是想不到。
他们刚才已经去了御膳房,把周兰的口供对了一遍,完全一样。
这样下去,案子只怕是要破不了了。
自己和念之的人头,该如何是好?
正在思考的档口,只听连公公的声音传来,“皇上驾到!”
严云启一呆,立刻拉着宁无心跪拜迎接。
不多时,只听见几个人踏进了书房。
严云泽坐下来,静了半晌,摆了摆手,“除了云启,你们都出去吧。”
严云启兀自跪在地上,感觉身边的人握了握自己的手,便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慢慢远离,门也被关好了。
严云泽道,“平身。我有事和你商议。”
严云启连忙站起来,“皇上请说。”
严云泽静了半晌,声音非常颓废,“今天下午,太后将我叫到了她的宫里。”
严云启皱眉。
太后怎么也掺合上了?
严云泽笑道,“你不是云启,你没有他的记忆。这个太后,可是让我们两个分……”
说到一半,他突然打住,摆了摆手,“这些和你说也无益。”
他倒了一杯茶,自己喝了几口,“太后说,她早已经听说了最近宫里乱的很。她自己也进行了调查,还真让她查处点东西来。”
严云启皱眉,“皇上的声音毫无喜色。不知太后查了什么东西出来?”
严云泽笑道,“可是说呢。太后查了什么东西出来?她查出的东西,原来那晚守着明妃卧室的两个宫女,其中一个是在琴妃宫里做过事情的。你说巧不巧?”
“青燕和红玉?”
“对对对……就是那个叫做红玉的。太后说,说不定就是琴妃买通了红玉,叫她离开一会儿,趁那个时间把明妃拖走的。”
严云启急道,“不对啊。青燕和红玉连茅厕都没有去,不可能的啊。”
严云泽笑起来,“可说呢。青燕那个奴才今天下午竟然改了说法,说自己去过一次茅厕。”
严云启胸口起伏起来,“简直是荒谬!”
严云泽摸着茶杯,“太后还调查出来,琴妃平时一直很注意在御膳房打探消息,特别是哪个宫人有身孕的消息。据她调查,那个周兰就曾经被琴妃赏赐过。”
严云启的脸色已是很难看,“太后的意思是,琴妃才是案件幕后的主使人。她买通了红玉,将明妃拖走;自己给自己下毒,毒死了随侍常风,掩人耳目;买通了周兰,给柳昭仪下毒,是不是这样?”
严云泽笑起来,声音却十分悲凉,“正是如此。太后,果然还是把我捏的死死的。你可知道,宫里这么多人,除却柳昭仪不算,为什么只有明妃和琴妃怀孕?”
“请皇上明示。”
严云泽缓缓道,“我登基六年,实力方面却还比太后差得远,手下只有两股算是能上得台面的势力。一股,就是明妃的生父北渊侯。另外一股,就是琴妃的生父南虏将军。这两人都各自有兵权在手。几年来我小心翼翼栽培他们子弟,将他们的女儿纳入宫中,多番宠幸,让她们怀下龙种,就是为了让他们为我安心效力。柳昭仪,我只宠幸过她一次,想不到也怀了孕,也算是十分的不幸吧。”
严云启叹了一口气,“现在这样的情况,若是琴妃被指控成凶手,只怕北渊侯和南虏将军要决裂了。皇上还真是……难啊。”
严云泽的声音悲凉,“我自己的骨rou,我岂有不难过之理。但是若是琴妃变成凶手,我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只怕要付之流水。你……可有办法?”
严云启低下头,也是十分难过,“臣……暂时还一筹莫展。但是臣觉得琴妃并不是凶手。”
琴妃这个女人的确是有点做作,但是实在不像一个城府深沉的凶手。
严云泽静了半晌,“你尽力吧。我现在只能靠你了。太后给了我三天时间,若是找不出凶手,她便会将琴妃关押起来拷问。”
说完他叹道,“一个孕妇,哪能经得住什么拷问呢?太后是要把这几个孩子赶尽杀绝,非要我同皇后生了。”
严云启连忙跪下,“臣一定尽力,不负皇上的一片信任。”
说着,他的眼中也聚了泪。
严云泽将他扶起来,“我虽与你相知甚少,但是既然Yin差阳错做了君臣,那也是我们的缘分。你若助我这一次,将来我必然铭记于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