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&&&老板也是薛遥的老熟人,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样子没怎么变,只是体态更加雍容了些。好脾气的老板乐呵呵地回到灶台前,抄手下锅的时候不忘再往里加上一把挂面。
尽管薛遥对芝芝出现在此处有些惊讶,但最后他还是牵着马,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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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安楼今日人来人往,小二一手端着好几盘他们最拿手的素蒸鸭,一手托着满满当当的酒坛子,灵活地在拥挤的桌椅间穿梭。
大厅中央围坐着一群年轻人,**个少年看上去都像是初入江湖的模样。其中一名扛着大刀的年轻人说道:“你们听说了没,那善真和尚弑师夺宝,当真丧心病狂。”
魏子耀的手一哆嗦,筷子上的那颗素丸子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。林晋桓若无其事瞄了那年轻人一眼,只觉得他的语气比他背上的九纹龙大刀还要夸张几分。
“说来也不算污蔑你。”林晋桓回过身来对魏子耀说道:“净明和尚究竟是怎么死的,确实只有你一人清楚。”
魏子耀睁大双眼瞪着林晋桓,眼睁睁地看着他颠倒黑白,却不知如何辩解。这时隔壁桌的痴傻后生又继续说道:“现在那邪僧得了关山玉和净明大师的佛骨舍利,不知正筹划什么Yin谋诡计。听闻连同小长安寺的藏经楼密钥都已落入他手。”
一旁另一个圆脸大眼的年轻人不由得叹了口气,稚气未消的脸上写满了担忧:“那密钥可是小长安寺的命脉呀。”
“那可不。”后生眉头一皱,表情相当凝重。
不知正筹划什么Yin谋诡计的魏子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,眼前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突然变得难以下咽。
林晋桓倒是听得津津有味,他端起面前的清水,事不关己地说道:“唔,说得也没错,这几样东西眼下确实都在你身上。”
魏子耀想起了被林晋桓拿走的猪牌,又见林晋桓此刻一脸无辜的模样,顿时心头火起,当即拍案而起。这番响动引起了堂中众人的注意,魏子耀环顾四周见眼下不便发作,只能生生忍了下来。
年轻人见没什么热闹好看,便收回了视线,继续言之凿凿地说道:“不但如此,善真还勾结了魔教九天门,意图危害仙门正道!”
另一位同门扼腕叹息道:“我看小长安寺是注定有此劫难了,这千年清誉怕是要毁在这妖僧手里。”
一桌子的年轻人痛心疾首道:“唉,可惜了净明大师一辈子的心血,最后所托非人。”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魏子耀手中的竹筷折成了两段。他打量了一眼和他同桌而坐的魔教九天人众人,这回不需要林晋桓开口,他自己也觉得人赃俱获了。
林晋桓看热闹不嫌事大,对魏子耀说道:“关于大师您的罪行,不才在下还能帮正道人士们再补充几条。”说着他摊开手中的折扇,笑yinyin地说道:“杀、yIn、妄、酒这几戒,您这一路上可没少破。”
魏子耀一手捂住心口,眼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了。他告饶地朝林晋桓摆了摆手,脸色比店小二的鞋底还要黑上几分。
自从善真离开长生宫的船之后,善真和尚弑师夺宝,与魔教勾结的传闻就甚嚣尘上。一时间九州上下人人喊打,原先众人口中皓月无暇的善真禅师,就这么轻易被踩进了泥里。
这其中是谁的手笔,早已不言而喻。
就在这时景澜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,他朝林晋桓使了个眼色,林晋桓便起身拎着魏子耀的后领将他提出了酒楼,不由分说地推进马车里。
“那些人追上来了?”魏子耀在车里跌了个屁股蹲儿,探出头来问道:“这回又是谁的人?”
“横竖您现在是一代妖僧,仙门百家人人都想啃下一块唐僧rou。”林晋桓翻身上马,此刻他还有心情调侃魏子耀道:“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?”
说着景澜等人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魏子耀护在中间,一行人快马加鞭重新上路。
“废物!废物!这点人都甩不脱。”魏子耀在马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他将脑袋伸出了窗外,口不择言地怒骂道:“你们九天门是带了穿声符,一路上都在广而告之我们的路线吗?”
林晋桓笑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他扬起马鞭极速而去,一时间马车颠得更厉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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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遥站在迦楼山脚下望着那云雾缭绕的峰顶,半晌没有动过。
薛遥没想过自己可以如此顺利地踏进九天门的地界,此刻他看着四周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,倒有些难以面对。
于是他索性停下脚步不再上前,只在这山脚下远远地往那山顶上望上一眼。
九天门之所以能在蜀中立安稳足千年,除却这崇山峻峦的天然屏障外,还要归功于入口处的屠罗阵法。屠罗阵法历经数代九天门人的强化修补,如今已达到八层。十五年前仙门百家为了破解屠罗阵费尽了心机,最后不得不请出小长安寺的净明大师才得以破阵。
今日薛遥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进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