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锦。”米哈伊尔忽然叫了她的名字。
小蹙起眉，马提尼冰蓝色的酒液中倒映出她的面庞，那是一张犹豫，纠结的脸。
苏锦左看右看，一咬牙，冲周玉成打了个手势之后，也顾不得上下之分，赶紧拉着米哈伊尔离开这里。
“你怕我么？”
“那个”苏锦小小声说，“不是都说，不喜欢喝酒吗？”
苏锦摇摇头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柳谡若有所思，“其实就是因为天降少将追求你，你自觉德不配位，所以第一反应就是逃避而不是坦然接受，对吧？”
她有点担忧：“不知道明天的娱乐新闻会怎么添油加醋地报道。”
纵使知道他是在调侃，但也不无道理，苏锦握着酒杯沉思了一会儿，才轻声开口：
苏锦有些心虚：“没有啊。”
“我懂你的意思。但我就是，一时没有办法面对他。他和我以前想象的很不一样，倒不是说幻灭，实际上这种想象与现实的微妙不同，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崇拜，甚至让他更加鲜活，而不再是报道中的那一串符号。他确实是天才，军事天才，战争天才，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指挥——这点无可辩驳。可是”
米哈伊尔失笑：“当然。我不会骗你。”
苏锦道：“我没有任何问题，但是少将，你”
自从她第一次与少将见面，米哈伊尔几乎没怎么喊过她的全名，现下他一字一顿地唤她，名字的每一个发音都含在口中，从唇间迸出。
米哈伊尔拍了拍他二人的肩，无声地示意他们不要声张，这才低头看向自家的小，他轻叹一口气，温声道：“你过来，怎么不告诉我呢？”
德不配位这个词，怎么听怎么奇怪呢苏锦这么想着，却也懒得纠正，便点了点头：“也许？”
待不下去了。
“苏锦。”
苏锦：“真的？”
柳谡一摊手：“那我也没办法了。换谁都这样啊，除非脸皮厚，或者神经粗，但你二者皆不占，现阶段只能如此了。”
米哈伊尔没有反抗，眼尾一沉，垂眸看了看小情急之下牵上的手，女的手柔软细腻，他轻易就能将之包在掌心。他浅浅地勾起了唇角。
她知道的，这根本不是信息素匹配率高低与否的问题。如果匹配度真那么高，她第一次见到少将的时候，就该有所察觉了，然而根本没有，她和少将，不过就是一一之间的正常契合度罢了，哪怕换成周玉成，他和少将的信息素匹配率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值。
3.
苏锦回过头，发现一个人正半倚在清吧的门边望着自己。她的心跳差点骤停。
是新出了什么带有橙味的酒品么？
米哈伊尔生得实在是高挑，一人站在那儿，就挡了一半的光。清吧的光影在他发丝间跃动，月华般的金色长发上交织了光怪陆离的阴影，这是一个模样出众的，甚至说是艳光四射也绝不为过。
米哈伊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：“我来找我的副官，有什么问题么？”
周玉成宽慰她道：“其实也不是毫无来由，有可能是信息素吻合度很高啊。恰巧你和少将的信息素匹配率高，他对你心生好感，也是正常的事情嘛。”
苏锦的黑眸亮了起来，黑澄澄，像海
“还说没有？”米哈伊尔忍不住想伸手碰她的脑袋，最终只是手指蜷缩了一下，没有伸出去。“苏锦，你躲着我。喜欢喝酒的话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”
然而周玉成和柳谡委实抽不出欣赏的心思，他俩都木了，作势要行礼的手又被对方按了下来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可是少将对我的喜欢，毫无来由，我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喜欢我，我不觉得自己胜过他曾见过的顶尖。当人忽然拥有了远超自身所能承载的东西，第一反应不是欣喜，而是惶恐。”
苏锦摇了摇酒杯，盯着在灯下泛着冷光的小漩涡发呆。
米哈伊尔的私人星舰就停在不远处，两人回到这般私密空间后，苏锦才察觉到两人的姿势，触电般缩回手，想了想，又认认真真地说：“少将还是不应该去那里找我的。”
“不是喜不喜欢，是我喜不喜欢，你喜不喜欢。”米哈伊尔终于没忍住，上手薅了一把苏锦的黑发，“你喜欢喝酒，我就陪着你喝。”
米哈伊尔的身高和容貌太过惹眼，何况他此次回归，不再如同两年前那般遮遮掩掩了，因此全国民众都对他这张脸十分熟悉，有的围观群众已经暗地里掏出了光脑，偷偷摸摸地拍摄。
在清吧斑斓的灯光与浓郁的酒香中，她的鼻间忽然掠过了一丝淡淡的橙香。